■ 李慧萍 張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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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齡化社會背景下，老年人養老焦慮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俗話說養兒防老，但是萬一兒女先走一步，自己的養老問題又該誰來負責？
原告張某系兩位被告的爺爺，原告張某與配偶共生育有5個子女，在張某起訴孫子時，已經有四個子女去世，還有一個子女在世。原告張某認為，孫子也應該贍養自己，所以起訴兩個孫子，要求兩個孫子支付贍養費。
法院認為，在原告尚有其他成年子女在世的情況下，兩個孫子不符合贍養費給付主體的一般要求，遂判決駁回了原告的全部訴訟請求。
通過以上案例，我們梳理出以下問題。
問題一：孫子女、外孫子女對祖父母、外祖父母是否有贍養義務？
民法典第一千零七十四條第二款規定：有負擔能力的孫子女、外孫子女，對于子女已經死亡或者子女無力贍養的祖父母、外祖父母，有贍養的義務。
所以孫子女、外孫子女承擔贍養祖父母、外祖父母的義務需要滿足一定的條件：（1）孫子女、外孫子女有負擔能力；（2）孫子女、外孫子女的父母已經死亡或者無力贍養；（3）祖父母、外祖父母無其他在世子女或者其他在世子女均無力贍養；（4）祖父母、外祖父母需要贍養，屬于缺乏勞動能力或者生活困難的情形。
這里需要提醒大家的是：
1.“有負擔能力”是指孫輩以自己的收入滿足自己和第一順序撫養權人（配偶、子女和父母）合理的生活、教育、醫療等需求后仍有剩余，可以向祖輩提供經濟支持。孫輩中數人均有負擔能力的，應根據他們的經濟情況共同負擔。
2.“子女無力贍養”是指不能以自己的收入滿足父母合理的生活、教育、醫療等需要，這里的“子女”包括祖輩的全部子女。
3.孫輩對祖輩的贍養是以孫輩父母的贍養義務為基礎的，因此，孫輩贍養祖輩的標準不應寬于孫輩父母贍養的標準。
問題二：孫子女、外孫子女對祖父母、外祖父母的贍養義務包括哪些？
老年人權益保障法第十四條第一款規定，贍養人應當履行對老年人經濟上供養、生活上照料和精神上慰藉的義務，照顧老年人的特殊需要。因此，履行贍養義務不僅僅是經濟支持，老年人的日常生活、精神、特殊需求同樣需要支持，包括但不限于患病陪護、休閑娛樂、經常看望等。
問題三：孫子女、外孫子女承擔贍養義務后，祖父母、外祖父母的其他在世子女是否就不用再承擔贍養義務？
根據上一個問題可以得知，子女贍養義務包括三個方面：經濟上的供養、生活上的照料、精神上的慰藉。雖然孫子女、外孫子女承擔贍養義務，但是子女的贍養義務法律也并不能完全免除。若子女由于經濟困難無力贍養，也僅僅是經濟供養義務暫時免除，但是子女對父母生活上照料、精神上慰藉的贍養義務仍需要履行。
問題四：高齡子女可以不贍養自己的父母嗎？
在重慶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公布的一起典型案例中，原告起訴子女要求支付贍養費，部分子女以自己也是年滿60周歲的老人，尚需子女贍養為由拒絕支付贍養費。
法院認為，該種情形并不符合可以免除贍養義務的法定情形，仍應當承擔贍養父母的義務。判決全部子女每月都需向老人支付贍養費至老人去世時止。
所以，不能僅僅以年齡大，自己需要被贍養為由，免除自己的法定贍養義務。司法實踐中免除贍養義務通常也只是免除經濟供養義務，主要包括以下免除情形：（1）父母對子女實施嚴重犯罪行為；（2）未婚或離異的成年子女無經濟收入、喪失勞動力或不能獨立生活；（3）已婚的成年子女本身無經濟收入，其家庭的收入不足以維持當地基本生活水平。
綜上，贍養父母是子女的法定義務，但在一些特定情況下，孫子女和外孫子女也可能需要承擔贍養義務。贍養不僅是經濟支持，還包括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子女即使無經濟負擔能力，也要履行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的贍養義務，在孫子女、外孫子女承擔贍養義務的情況下，共同承擔對老人的贍養。子女不能以自己年齡大尚需贍養作為推脫對父母履行贍養義務的理由。
孫子女、外孫子女雖然一般情況下不必承擔對祖父母、外祖父母的贍養義務，但是也可以主動贍養、照顧家中老人，發揚傳統美德，傳承優良家風。
（作者系上海家與家律師事務所律師）
